2023年11月2日，我又踏上了万里归乡路，去云南瑞丽看望一年未见的妈妈。我先从美国北卡州夏洛特市乘坐美国航空公司AA993航班飞往洛杉矶，又从洛杉矶乘坐中国南方航空公司CZ328航班飞广州，再从广州乘坐南方航空公司CZ6663航班飞云南腾冲驼峰机场，于北京时间11月4日下午2点终于到达腾冲，历时33小时40分钟。在腾冲远征客栈参加了铭记抗战历史民间研讨会活动后，随三弟驱车回到瑞丽已是晚上12点半。尽管已是深夜，没想到已89岁高龄的妈妈却一直守在客厅，等着我回家。
从左至右：妹妹、妹夫、李勐、老母亲、二弟、二弟媳妇、三弟。我推开门，只见妈妈内穿一套花格睡衣，外套一件黑色长大衣，手拄拐杖，端坐在客厅旁的太师椅上，望着客厅正门，等待着我这个远方的游子归来。妈妈也看到了我，她抓起右手边的拐棍站起来，嘴里念叨着“阿勐回来了”。我叫了一声妈，就扑在妈妈的怀抱，母子俩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记得2010年我曾写过一篇思念家乡的文章，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我要回家，陪妈妈买菜，帮妈妈砍价，我要数一数妈妈头上有几根白发。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妈妈已经满头白发，妹妹说为了不让我看到妈妈头上有太多的白发而伤感，今天特意帮妈妈剪去了长长的白发，留下一个小平头，这样白发就不那么明显了。我扶着妈妈坐下来，强忍着泪水跟她说：“妈妈，我来帮您仔细找找，看看您头上还有几根黑发。”我翻呀翻、找呀找，却找不到一根黑发。我不死心，继续查找，心里想哪怕找到一根灰发也好啊，可是真的没有找到。望着妈妈满头白发，不说一句话，心里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妈妈看我半天不出声，笑着说：“你这个小坏蛋，你自己的头发都白了，还在我这个快90岁的老太太头上找黑发。来！来！来！我也来帮你找找你有几根白头发。”我破涕为笑，说妈妈真幽默，三弟也笑着说，原来妈妈上个礼拜吵着要去做白内障手术，就是为了今天能看清楚大哥头上有几根白发。
帮妈妈数数头上有几根白发。妈妈指着家里堂桌上的一个大柚子说，“知道你会回来，过中秋节的时候，我让他们把最大的一个柚子专门留给你，赶快去剥了吃”。妈妈还指挥我像小时候那样剥柚子皮，先用小刀把皮划开，再用手把柚子皮一条一条地剥开，不把皮剥断，等取出柚子心，柚子皮正好是一顶帽子。我戴上柚子皮帽子，妈妈看了不满意，要求我在帽子的中央雕刻出一个五角星。我雕刻好后戴上柚子帽，妈妈仔细端详了一下说，没有你小时候雕得好，哪里像五角星啊？！
接着，妈妈示意我尝尝柚子肉，还说这个柚子是瑞丽市柚子之乡大等喊产的，非常好吃，一个字甜。只是不知道放了这么久，味道还好不好。我剥下一大块柚子肉塞进嘴里吃起来，妈妈在旁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的确这个柚子存放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干枯了，根本不好吃。我吐掉嘴里的柚子肉，笑着对妈妈说，“上当了！根本不好吃！”妈妈苦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包特别可爱。
妈妈又说给我留了一个自家种的木瓜，今天刚摘下来。我们家的木瓜品种好甜得很，妈妈叫三弟切好端过来让我尝尝。我这次学乖了，叉起一块木瓜先喂给妈妈吃，我不想再上妈妈的当了，这次一定要先让妈妈吃。妈妈边吃边夸好吃。我自己也尝了一口，果真很甜很甜，妈妈和我异口同声地说：“真的很好吃。”
母子俩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甜。与其说木瓜甘甜，不如说母子相见心里无比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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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叶东林
Caryn Ye Attorney at Law 美国法律学博士，明州最高法院与联邦地区法院执照律师和顾问，曾任明州政府律师和案情监诉官，精通各种法律事务，热忱为社区华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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