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王春闻味识树。尹海明 摄
“这是赤红山椒鸟、这是黑喉噪鹛、前面那个是黑眉拟啄木鸟……”在树木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肉眼根本看不见鸟,王成凯仅凭鸟鸣声,就说出各种鸟的名字。
在巡护休息时间,护林员王进平(左)、王成凯(右)对照书籍交流鹦哥岭的鸟类知识。尹海明 摄
王成凯是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鹦哥岭分局番阳管理站毛阳牙胡一组的护林员。海南热带雨林被称为国宝,其生态环境的保护,离不开护林员的辛勤付出。记者近日走进鹦哥岭与牙胡一组一起巡山了解到,他们都是雨林周边的村民,工作中不止于穿山越林防盗防火,还勤于学习,逐渐成了雨林里的“土专家”。
护林员王成凯向记者介绍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海南坡垒。尹海明 摄
“鹦哥岭监测到的鸟类有250多种,我听声音大概能分辨一百来种。”王成凯一边吹口哨模仿鸟鸣,一边对记者说,“雨林越来越好,赤红山椒鸟以前只有在海拔800米以上才能看到,现在海拔200米也能看到,甚至出现在田间地头了。”
牙胡一组有8名队员,一起巡护两万多亩的雨林。王成凯说,植物、鸟类、菌类、鱼类……每位护林员都有自己擅长或希望学习的领域。
55岁的王春是年龄最大的队员,擅长识别植物,同行人遇到不认识的植物时,王春就开始“望闻问切”,看树叶、看树皮、闻味道……。“这两棵确定是橄榄树!”巡山途中,王春切下一棵合抱大树的一小块树皮闻后说,可以通过查看皮、叶、花、果,以及闻气味等方式来识别植物。
雨林里地形复杂,林木繁茂。为查看一棵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坡垒, 王春和王成凯在一片较为熟悉的林子里,上下攀爬十来分钟才在山间河谷旁找到。“坡垒叶片像圆形,对折后表面会有一层白蜡。”王春说,坡垒木质百年不腐,其生长十分缓慢,这棵直径二三十厘米的坡垒,大约要长六七十年。
护林员王成凯(左)、王朝民抬头查看热带雨林特色景观“空中花园”——附生在大树上的鸟巢蕨。尹海明 摄
“我们巡护的这片雨林里,这么大的坡垒只有三棵,很高兴看到有不少小树苗,这些是我们巡护的重中之重。”王成凯说。
“这里的海南苏铁和台湾苏铁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它们长得很像,我还分不清楚……”
“桫椤长在这样的小溪水边,那边还有更大的……”
“这是红盖兰茂牛肝菌,是在鹦哥岭发现的新种……”
“这个小蛙叫海南拟髭蟾……”
路上,队员们对各种“宝贝”如数家珍。途中休息时,队员们还会掏出随身携带的《海南鹦哥岭鸟类图鉴》等书籍对照交流。“土专家”碰到不懂的物种,就会想办法拍摄下来,发给专家辨认。
“很多动植物以前知道本地黎话怎么叫,通过学习知道越来越多学名和相关知识,让我着迷。”王成凯说,自己如今还是一名热带雨林导赏员,为前来研学的学生们介绍雨林知识,传播生态文化。也曾前往河南、云南等地交流学习的机会。
他说,随着国家公园建设,会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游人走进海南热带雨林,未来会需要更多导赏员,这或将是护林员的职业新内容。
成为“土专家”,是护林员们用坚持和辛劳换来的。每月巡山22天,巡山最远时一天深入深山超过15公里。早上穿上胶鞋和当作绑腿的长筒袜,腰间别着蚊香盒,背包里装上食物和水,护林员们就一头扎进热带雨林,直到傍晚才返回。有时还在雨林中过夜。
穿行热带雨林对常人来说很艰难。“这段路平时大概20分钟就走完,今天照顾你们,已经将脚步放得很慢了。”在一段林密、坡陡路上,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记者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王成凯似乎才刚完成热身。
辛苦是护林员的常态,有时还可能面临挨饿。到达中午休息地时,队员们发现先前放好的锅被大水冲走,只找到几个生锈、漏底的小锅。洗刷,补锅,从12点一直忙到15时。三锅米饭,一锅山泉水白煮的菜,饥肠辘辘的一行9人围坐石头、木头拼凑的“雨林餐桌”,将“露营大餐”吃得格外香。
以前这里是放牛的“大草原”,现在树木都长大了;林子密了,溪水量越来越大了……饭后间隙,护林员和记者聊起了雨林变化。言语间,他们还希望随着国家公园建设的推进,护林员的待遇能进一步提升,能有更多学习培训机会。
“只有充分认识,才能更好保护。” 护林员王进平说,希望有更多动植物专家到鹦哥岭教学交流。
牙胡一组的护林员,只是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两千多名护林员中的一小部分。(完)